德国中小企业服务体系对中国的启示

【摘要】中小企业是德国经济的重要支柱，德国中小企业有很多隐形冠军，在利基市场和国际市场处于领先地位。德国联邦政府也非常重视中小企业，德国联邦经济事务和气候部出台了很多政策，包括在创新、数字化转型、融资支持和气候保护等方面扶持中小企业。德国的行业协会和商协会也在中小企业服务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为中小企业提供信息化、咨询、技术创新、创业、市场开拓和人才培训等服务。德国的科研院所和高校在科研创新上也发挥了重要的支持作用。德国中小企业服务体系形成了以政府引领，专业化服务机构服务企业的完备体系。本文希望通过对德国中小企业服务体系的研究为中国中小企业服务体系的建设提供借鉴和启示。

一、德国中小企业服务体系概况

中小企业是德国经济的重要支柱，多样化，动态，务实和创新都是德国中小企业的特征。中小企业是创新和技术的驱动力。德国的中小企业在创新方面非常强大。大量由家族拥有的德国高科技中小企业被称为“隐形冠军”，在各自缝隙市场或大公司供应链中成为世界市场的领导者。德国联邦经济事务和气候部是德国中小企业的主管部门，他们在多个层面上努力增强中小企业的竞争力，创新能力和创造就业机会，鼓励中小企业迎接新的挑战，并保持生机，强大和创新。经济气候部促进中小企业的项目包括，促进创业、促进融资、提供培训和学徒制度以确保熟练的劳动力、数字化转型、促进创新和支持能源转型。

除此之外，德国还有大量的研究机构、服务机构和商协会促进中小企业发展。德国的中小企业社会化服务体系逐步形成了以政府部门为龙头、半官方服务机构为骨架、各类商会协会为桥梁、社会服务中介为依托的全方位构架，其中各类商会、协会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协会除促进上下游企业之间的对接、合作之外，还会组织行业企业联合申报相关项目，并提供信息、法律和会计咨询、贷款申请以及个性化解决方案等服务。

（一）创新服务体系

中小企业创新集中计划（ZIM）是德国联邦经济与气候部负责的一项覆盖全国的不限领域的创新促进项目，目的在于支持中小企业和合作科研机构的创新活动。ZIM在2019年的预算为5.59亿欧元，是德国最大的支持创新型中小企业的计划。通过与研究机构的合作，中小企业可以获得最先进的技术。公司与研究机构之间合作有助于建立工业与科学之间的网络，将新的技术发现转化为市场化的产品，流程和服务。

ZIM有三种资助项目：

1、企业单独项目，单独资助一家企业的研发（仅限本国企业）。在德国开展业务且员工少于500名的创新公司最多可获得其研发成本的45％的资金，对东部联邦州和柏林的企业政策支持力度最大。

2、合作项目，至少两家公司或者至少一家公司和至少一家研究机构。规模小的企业能获得更大力度的研发资助，东部小型企业研发项目一半的成本都可以由政府承担。同时，政府鼓励跨国合作，与ZIM项目中的外国合作伙伴合作的德国公司在常规资助率之上可获得10％的奖金，最高资助率可达60％。

3、合作网络项目，至少包括6家企业，也可有大企业和科研机构的加入。但是，ZIM仅为德国企业提供财务支持。 国外公司和科研机构需要负责自己的研发资金。

（二）数字化服务体系

2015年德国联邦经济与气候部正式开启了“中小企业4.0”计划，在德国不同地区建立“中小企业4.0能力中心”，与当地大学、研究机构和企业合作，以专业知识，展示中心，经验交流，培训咨询和经典案例的形式帮助中小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目前一共建成26个能力中心，分为不同的地区和主题。柏林中小企业能力中心的主题包括云计算、电子商务、生产流程网络、可用性和用户体验。人工智能也是数字化的重要部分，该中心的重点还包括人工智能在服务业的运用以及人工智能与数字健康方面的应用。2018年德国推出《联邦政府人工智能战略》旨在提高德国人工智能产业的创新能力。“中小企业4.0能力中心”也设立了人工智能训练师，辅导企业提高人工智能应用水平。

（三）融资服务体系

KfW为中小企业和初创企业提供一系列的贷款项目：如欧洲复兴计划创业者启动资金贷款,为创立不到5年的小企业提供最高12.5万欧元的贷款用于投资或运营费用，贷款期限为5年或10年，贷款利率优惠，贷款银行承担20%的信贷风险，80%的信贷风险由KfW承担；欧洲复兴计划创业者普惠贷款为成立5年内的中小企业提供最高2500万欧元的贷款，贷款期限10-20年，KfW承担90%的信贷风险；欧洲复兴计划创业资金为成立3年内的中小企业提供最高50万欧元的贷款，贷款期限15年，然而贷款人需要有最低额度的抵押资产（东德和柏林是10%，西德是15%），KfW承担所有的信贷风险。KfW还推出了欧洲复兴计划数字化和创新贷款，为德国中小企业提供2.5万-2500万欧元的低息贷款，要求贷款要用于企业创新活动中，如新产品研发、生产流程或服务创新，或用来提升数字化水平。KfW的年报显示，2019年投入434亿欧元用于促进企业、个人客户和市政发展，有3万7千家中小企业和初创企业得到的直接资助。

2018年10月，KfW成立德国复兴信贷银行资本公司（KfW Capital）,旨在优化德国和欧洲的风险投资环境，帮助德国中小型创新企业获得发展资金。2019年，KfW Capital投资了1.56亿欧元，参与了一共10只欧洲复兴计划风险投资基金项目，投资的领域有信息通讯技术（ICT）、生命科学、工业科技等。未来10年里，在欧洲复兴计划特别基金的支持下，KfW Capital计划每年投资2亿欧元到德国和欧洲的风险投资基金，帮助创新型科技企业获得更好的资金支持，旨在吸引更多私人资金投入风险基金中。

二、对中国的借鉴和启示

（一）政府搭建平台，专业机构服务企业

德国联邦政府推出的“中小企业4.0能力中心”和中小企业创新集中计划（ZIM）都是依靠专业的中介机构，在项目的对接和管理方面进行运营，通过政府搭建平台，设立专业机构，提供咨询等相关服务，帮助技术提供方和中小企业实现对接。我国政府也可以借鉴德国的经验，大力发展为企业服务、贴近市场的科技中介机构（独立法人），加快各行业协会去行政化的步伐，将项目管理交给专业机构去做。创新项目的最终目标是将成果转化为进入市场的创新产品或服务，在项目的设计中对创新成果的市场进入计划、技术和经济上的目标、项目的报告制度等要有严格的规定，并且要聘请独立的评估机构对项目成果进行阶段性及事前和事后的全面评估。

（二）加强行业协会和商协会对中小企业的服务作用

德国成立了完备的行业协会体系。行业协会得到了德国政府的推动和支持，在立法帮助下，对内行使部分政府职能，有效解决政府管理带来的成本高、效率低的问题。同时，不同行业的标准也是由每个行业的标准化协会来制定实施。这种由社会组织负责测试认证并予以监督的标准化体系，提高了德国中小企业的市场化管理程度，更容易与国际市场接轨。

另外，在海外设立的商协会办事处，对德中小企业海外业务发展起到重要推动和保障作用。德国海外商会目前已在90多个国家设立了130个海外代表处或者驻外商会，为企业提供全方位服务。

中国也要充分发挥行业协会、商协会的作用，为中小企业提供全面专业的服务，带动中小企业发展。通过立法手段，完善协会行为的法律基础，明确协会的性质、功能、组织结构和监督职权，将协会建设成为中小企业服务体系的主要载体，发展市场化的专业服务，完善信息化、咨询、技术创新、创业、市场开拓和人才培训等服务平台。

（三）加强科研机构和中小企业的协同作用

德国的公共应用技术研发体系主要由三大协会／学会和高校组成，各机构定位清晰、分工明确、网络遍布、研发能力强大。三大协会／学会中，赫尔姆霍兹协会建有16个研究中心，主要研究对人类生存环境有决定性影响的复杂系统，研究领域集中在能源、地球与环境、生命科学、关键技术、物质结构以及交通与航天六个领域；莱布尼茨学会拥有86个研究所，研究领域涵盖自然科学、工程科学、环境科学、经济科学、社会科学、地球科学和人文科学，重视基础科学研究与应用相结合；弗劳恩霍夫学会有66家研究所和其他研究机构，研究领域主要分布在信息交流技术、生命科学、微电子、光与表面、生产、物质和成分以及国防和安全等领域。

德国的三大协会（学）会都是财团法人或社团法人形式的非营利组织，联邦政府和州政府给予大量经费支持，以保证这些机构能专注于为企业提供质优价廉的共性技术问题解决方案。我国也应该鼓励科研机构和高校与中小企业联合研发创新，解决缺乏技术创新人才对中小企业的不利影响。